2005/01/28 | 《空房间》
类别(观影记录) | 评论(2) | 阅读(225) | 发表于 09:01

图片如下:

影片[空房间]在被威尼斯电影节授予银狮奖的同时,还拿到了威尼斯电影节期间国际影评协会FIPRESCI对这部正式参赛影片评选颁发的大奖。金基德总是有许多古怪的灵感,并把它在片中充分表现。这里,他以一种奇特的表达方式讲述了一个奇特的故事。爱和孤独这一主题,在导演的镜头里令人耳目一新。片中常常有一些独创的想法和镜头,在故事诗意甚至忧伤的氛围中给大家带来阵阵笑声。若留神,你会发现在[空房间]这个很是安静的影片中,男女主人公之间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对白,他们所有的情感都是通过眼神、手势等身体语言进行沟通。这种特殊交流,还可以从对男主人公泰石的刻画上找到。影片对他的背景做了最大限度的省略,没人知道他的过去。只是在警察对他进行调查时,简单的透露了一句,他曾经上过大学,没有任何犯罪记录。这个历史和现实都被忽略的男孩,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。他以进入别人的家庭,同时去发现和进入陌生人的生活的方式,做为自己的生活。他是孤独的,他的孤独被另一个孤独的女孩用一种沉默的方式理解。影片结尾,导演用超现实的浪漫手法,让男孩实现了自己的愿望,他始终渴望不被人注意,终于他如愿以偿,用一种近乎隐身的方式和相爱的女人在一起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在这部对白很少很安静的影片中,导演对音响的处理非常出色,片中音乐响起的时候,品质绝对一流的音响给观众带来享受的同时,对深入剧情,也起到了很大帮助
《空房间》:呜咽,爱是不需要对白的


  我们都是空房子,等待着被那个打开房门的人释放。

  金基德的这部影片以唯美、迷幻的手法讲述了一个温柔而奇特的爱情故事。

  故事同样在平静中慢慢展开。名叫泰石的男人整天骑着摩托车在城市中游荡,四处张贴传单,并不怀好意地将传单贴在锁孔上。几天后,他回来检查这些传单,如果原封未动说明屋主不在。他潜入空屋住下直到屋主返回,除了少量食品,他从不偷走或者破坏屋里的任何东西,反而像对待自己的房子一样呵护家中的每件物品,修理坏掉的家具,甚至帮屋主洗衣服。并且在离开之前,让一切都恢复原状。

  这天,他闯入了一个非常豪华的空屋,却没有意识到被丈夫虐待的主妇善华仍在屋中。善华开始因为恐惧而不敢现身,当她看到泰石修理被丈夫弄坏的家具时,她意识到这个男孩没有恶意,并且与她一样孤独。她乞求泰石带她离开,从此泰石的空屋之旅有了同盟。两个人一起在城市中,从一个空屋流浪到另一个空屋。

  当地很多媒体以半默片来评价这部影片。男女主人公90分钟内只在最后一幕有对话,所有的交流都靠着表情和眼神的互动完成。

  泰石初次闯入善华的家时,善华躲在暗处窥视他,当泰石睡着了之后,善华在床头俯视着他,在男孩熟睡的脸庞上,读出了他们精神上相通的地方。不过醒来后的泰石逃离了这所房子,并没有带善华离开。接下来,他第二次潜入屋子,这一次他成了窥视者,注视着痛哭的善华走入浴室,他在外面为她打开音乐,准备衣物。浴室内的善华感觉到泰石回来了,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平静。通过两次互相的偷窥,两个人完成了第一次精神交流

影片的画面优雅细腻,有着丰富的想像力和饱满的情感力量,加上两位主人公与第三者有过交谈,所以故事毫无沉闷之嫌,也没有给观众造成理解上的障碍。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是直到最后一幕才发现,泰石和善华在之前的整部电影中都没有说过话。

  虽然熟悉金基德的观众,已经在《坏小子》中见识过了这种沉默的力量,也许正因为如此,金基德对同一类型的彻底改头换面的表达方式恐怕更令人震惊。金基德过去的爱情故事最大的魅力,在于颠覆了东方人含蓄的爱情观。他相信爱是永远无法确切地用语言表达出来的,所以《漂流欲室》中的女人和《坏小子》中的男人都是哑巴,另一方面,他们会用各种极端的行为去表达爱情。这一次的《空房子》更倾向于对东方爱情观的回归,泰石的毋庸置疑、坚定不二,和善华的楚楚可怜都是东方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男女形象。但泰石摆脱了金基德过去的男主人公的暴戾,所以整个故事讲得明快而干净,以温柔的抚慰代替了快意的颠覆。

  影片中多次出现了高尔夫球和球杆,有意配合了英文片名“3—iron”。金基德对此做了很有趣的解释,他说很多人买了三号球杆,却只知道放在球袋里蒙灰,“你有个家,有家人,却只知道留她(他)在家里,和空房子有什么不同?”

  对“家”的情结也是这部影片非常东方的特色之一,对善华而言,那个奢华的房子不是“家”;而在潜入的那一间间空房子里,看着泰石做饭,处理杂物,修理坏掉的家具,她才有了“家”的感觉。有家的人对家不珍惜,没有家的人反而无比珍视。两人在最后到达的空屋中,发现一个老人死在家中,无人间津。他们以自己的方式为老人举行了无比虔诚的葬礼,清扫了这个老朽的屋子,打算从此在这里安静地生活。

  在一段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之后,老人儿子的突然造访,又将他们拉回了现实。泰石因谋杀、诱拐、私闯民宅等罪名入狱,善华也被丈夫拉回了梦魇般的婚姻。对老父不管不问的儿子,这时俨然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,成为安葬老人,代为保护这个家的泰石的制裁者,金基德再次表述了人性与社会性的沟通无力。

  故事进行到这里,几乎已经无可避免其悲剧性了。但金基德下面的安排再次让观众猝不及防,影片开始进入一种非常迷幻的叙事方式,狱中的泰石找到了与善华继续相处的方式,两人在现实与幻想的交替中维系着爱情。这个不确定的结尾,突兀、感性,但无疑令观众沉醉,如果你是一个相信心理暗示的人,还会觉得结尾非常美妙。

  金基德以纯粹的视觉形式讲述故事,影片每一个细节都极尽精美,泰石和善华闯入的每一个空屋,都有非常明显的个性,暗示了缺席的主人的性格,所以影片人物虽少,情节却非常饱满。他对电影语言不拘一格的运用令人叹为观止,可以说故事在他的操控下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奇峰突起,而不会给人牵强的感觉。这不能不说得益于他对影片疏离、虚幻的气氛的营造。

  影片带有非常多的理想主义色彩,观看它也是一段非常放松的经历,但这丝毫没有减少影片的震撼力量。这种温柔的震动在近年的影片中是难得一见的。导演让两个绝对孤独的人相爱,这对男女除了彼此之外一无所有,这既是对社会关系中的爱情的不信任,也是对更纯粹的精神之爱的心驰神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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